看起來并不開心的梟梟
頭部縫了8針,剛脫離生命危險的韓安鋼,本應安心養(yǎng)傷,可是兒子生病使他痛上加痛;本想告知實情,可是不能再讓疲憊勞累的妻子擔憂牽掛了;本該回家照料,可是身負重傷的他卻無力邁出醫(yī)院的大門。
有生以來,韓安鋼第一次這么不幸,第一次悲痛欲絕,第一次需要善意的欺瞞。他抹了抹眼角的淚水,撥通電話,待妻子吵鬧一通之后,勉強振作了下精神:“麗麗,真的是對不住你,自治區(qū)公路路檢在即,這段時間還真抽不開身,讓你受了很多委屈,我心里都清楚,剛給媽打了個電話,讓媽明天過來,行嗎?”
軍人使命光榮,但也悲壯。深夜,萬籟俱寂,韓安鋼睜著大眼,難以成眠。發(fā)生的一切,此刻正像幻燈片似的在腦海里翻過,所有的堅強與偽裝都在夜幕的掩飾下崩潰,淚水一浪又一浪地涌向雙眼,打濕了面頰,浸透了厚厚的棉絮。一個人的世界,一個人的眼淚最最真實。黑夜似乎是專為這樣的男人設計的,讓所有的壓抑與悲傷化作眼淚,流得徹徹底底。
悲極喜來,這也許是自然界的規(guī)律。2013年4月18日,韓安鋼總算實現(xiàn)了給梟梟買蛋糕,同他唱生日歌的愿望。享受著父愛的梟梟比任何時候都高興,不論是上學,還是陪他在外面玩樂,只要遇到認識的人梟梟總會說一句:“看,這是我爸爸!我爸爸是軍人!”梟梟似乎是在向別人宣告:看你們誰再敢說我是野孩子?!
那一刻,韓安鋼才認識到,父親對一個孩子的尊嚴是多么多么重要。
梟梟生日后的第二天,蘆山發(fā)生7.0級地震。通過電視,梟梟知道了沖在最危險的地方是軍人,受傷的宋永科、燕凱凱是爸爸的戰(zhàn)友。那一次,梟梟似乎有些明白,爸爸當兵是多么的不容易,軍人是多么的偉大。
時隔3個多月,昌都發(fā)生6.1級地震。這一震,讓漸漸懂事的梟梟更加認識到了父親的偉大,可也把他急哭了。
“媽媽,你看西藏地震了!
“是不是爸爸那里啊?爸爸一定救人去了吧?”
“爸爸電話怎么打不通?”
“爸爸不會也受傷了吧?”
8月12日發(fā)生地震,8月13日、14日,奮戰(zhàn)在信號盲區(qū)重災區(qū)的韓安鋼一直未能給家人報一聲平安。但讓他想不到的是,以前生他氣的梟梟,卻整天在家哭著鼻子問爸爸。
8月15日,災區(qū)“生命線”逐步打通,看到縣里的移動通信車開進現(xiàn)場,韓安鋼首先想到的就是給妻子打電話。
“爸爸!爸爸!你怎么現(xiàn)在才打來電話?”梟梟一看是爸爸的電話,立馬就奪了過去:“我和媽媽可擔心你了,爸爸,你沒受傷吧?梟梟不允許你受傷……”
“梟梟,乖!別哭了,爸爸這不好好的嘛?爸爸答應你,一定不受傷,好嗎?”
聽到兒子這番話,韓安鋼第一次流出那感動、快樂、愉悅的淚水。既是災區(qū)再苦再累,他也渾身是勁,永不覺累。
把親人的囑托,融化在雪域高原;把無盡的思念,灑向那漫天繁星。日出日落,云卷云舒,韓安鋼在川藏線度過了一天又一天;夏來冬至,四季輪回,他用熱血和汗水續(xù)寫著一年又一年……(汪巍 )
相關專題 |
· 2014·網(wǎng)絡媒體“兩路”行 |